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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可嘉 编辑
袁可嘉(1921年-2008年11月8日),浙江余姚(现属慈溪)人。民盟成员,九叶诗派诗人。1946年毕业于西南联合大学外国语文系英国语言文学专业。历任北京大学西语系助教,中共中央宣传部毛泽东选集英译室翻译,外文出版社翻译,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社科院研究生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全国文学翻译工作者协会理事等。1941年开始发表作品,196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著有专著《西方现代派文学概论》《现代派论英美诗论》《论新诗现代化》《半个世纪的脚印——袁可嘉文选》,主编《欧美现代十大流派诗选》《现代主义文学研究》等。
2008年11月8日晚,这个曾影响过一个时代审美情感的老人走了。著名诗人、翻译家袁可嘉在美国安详地走完了87年的人生路。
1948年的诗坛,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九叶派”的正式亮相,当然那个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由于曹辛之与臧克家组成星群社在艺术观点上的分歧,他与诗作风格相近的辛笛、陈敬容、唐祈、唐湜等人创办了《中国新诗》月刊,并与已经从昆明的西南联大回到北京、天津的穆旦、杜运燮、郑敏、袁可嘉等人取得联系,形成了一个新的诗歌流派———“中国新诗派”。经历了“文革”的禁锢,1979年之后,整个国内空气缓和,大家都很活跃,郑敏也重新开始写诗,第一首诗名为《有你在我身边———诗呵,我又找到了你》。有一天她接到唐祈的来信,约她和杜运燮、袁可嘉、上海的王辛笛、唐湜、陈敬容,到曹辛之家见面。袁可嘉是郑敏的同学,但没什么来往。而其他人,其实郑敏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大都以前只知道名字而已。当时大家都感觉,二战以后那些前沿的思想都是通过诗歌反映出来的,而诗歌虽然有很多创新,但也忘记了以前创作时的一些好的经验。曹辛之于是倡导说,我们应该把四十年代中国的诗歌结成集给年轻人看看,给他们一些参考。曹辛之、郑敏这些诗人都是在四十年代的时候在《大公报》发表诗歌的,还被说成是南北才子围绕沈从文这个大粪坑转。曹辛之说,我们是不是起个名字?资格最老的王辛笛就说:“我们知道自己的位置,我们不是鲜花,就做一点绿叶吧,九个人就九叶吧。”
于是他们每个人都挑选出几首自己40年代创作的诗,出版了《九叶集》 ,之后他们也就被大家称为“九叶派”诗人了。其实他们这个所谓的“九叶派”组织非常松散,《九叶集》之后大家还是各自忙碌。而今九叶已经凋零了八叶,只剩下郑敏了。
中国现代主义启蒙人物
20世纪三四十年代是中国新诗辉煌的年代。西方的现代主义诗人艾略特、里尔克、瓦雷里、奥顿如跨洋之鱼游进了中国诗海,闻一多、戴望舒、卞之琳、冯至从他们那里得到启发借鉴。袁可嘉以及与他志同道合的“九叶派”诗人们,是这个时期将中西诗交融的杰出代表。当年他一手写诗、译诗,一手写诗歌评论,为中国现代主义新诗披荆斩棘,摇旗呐喊。通过他对西方现代派文学进行的开拓性翻译与研究,不但为中国作家和诗人的创作提供了新的视野,而且促进了当时人们的思想解放。在被禁锢了多年以后,有些人对他热心介绍外国现代派曾经表示过不理解、不支持,甚至冷嘲热讽,但他并不气馁,依然研究不止,笔耕不辍。他被认为是在中国新诗和西方现代派文学交融借鉴过程中,介绍最早、成果最多、影响最大的中国学者之一。
著作书目
《九叶集》(诗集)与辛笛、穆旦等合集1981,江苏人民《八叶集》(诗歌集)与辛笛、穆旦等合著1984,香港三联《现代派论·英美诗论》(文学论文集)1985,1987,中国社科
《论新诗现代化》(文学论文集)1988,三联
《外国现代派作品选》(1—4)主编,1980—1985,上海文艺
《补莱克诗选》英国补莱克著,与穆旦等合译,1957,人文
《彭斯诗钞》英国彭斯著,1959,1983,新文艺、上海译文
《英国宪章派诗选》1960,上海译文
《美国歌谣选编译》1985,外国文学
用心诠释灵魂的艺术:让我沉默于时空
“让我沉默于时空,如古寺锈绿的洪钟……”“重重的存在只为轻轻的死去”。曾几何时,他的诗被广为流传,他的《西方现代派文学研究》是上世纪80年代“文革”结束后第一代大学生人手一本的必备书。作为翻译家的他,用心传递着诠释灵魂的艺术,在当时的中国,被看作是思想启蒙。11月8日晚,这个曾影响过一个时代审美情感的老人走了:著名诗人、翻译家袁可嘉在美国安详地走完了87年的人生路。
袁可嘉1921年生于慈溪,1941年考入西南联大外语系,后调入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文学研究所、外国文学研究所工作。主要诗歌译著有《美国歌谣选》《米列诗选》《叶芝诗选》《威廉斯诗选》《休斯诗选》等,主要论著有《论新诗现代化》《欧美现代派文学概论》等,主要编著有《外国现代派作品选》(主编,与董衡巽、郑克鲁合作)等。袁可嘉对诗的解释尤为独道,他说:“诗是雕琢后的语言,是人类语言的雕塑品。”但他所说的“浓缩和修饰”并非使用华丽辞藻,在翻译《当你老了》时,袁可嘉译出了这样的诗句:“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他选择不用楚楚动人来代表青春,不用倾城倾国来代替美丽,也没有用“洗尽铅华,伤逝红颜”来代替皱纹,这样的翻译让人不会忘记,最浓艳的妆并不是最美的,不见痕迹的雕琢才是最好的镂空之术,诗如此,译诗亦是如此。
沉钟
让我沉默于时空,如古寺锈绿的洪钟,负驮三千载沉重,听窗外风雨匆匆;
把波澜掷给大海,把无垠还诸苍穹,我是沉寂的洪钟,沉寂如蓝色凝冻;
生命脱蒂于苦痛,苦痛任死寂煎烘,我是锈绿的洪钟,收容八方的野风!1946
难民
要拯救你们必先毁灭你们,这是实际政治的传统秘密;死也好,活也好,都只是为了别的,逃难却成了你们的世代专业;太多的信任把你们拖到城市,向贪婪者乞求原是一种讽刺;饥饿的疯狂掩不住本质的诚恳,慧黠者却轻轻把诚恳变作资本。
像脚下的土地,你们是必须的多余,重重的存在只为轻轻的死去;深恨现实,你们缺乏必须的语言,到死也说不明白这被人捉弄的苦难。
出航
航行者离开陆地而怀念陆地,送行的视线如纤线在后追踪,人们恐怕从来都不曾想起,一个多奇妙的时刻,分散又集中。
年青的闭上眼描摹远方的面孔,远行的开始担心身边的积蓄;老年人不安地看着钟,听听风,普遍泛滥的是绿得像海的忧郁;
只有小孩们了解大海的欢跃,破坏以驯顺对抗风浪的嘱咐,船像摇篮,喜悦得令人惶惑;
大海迎接人们以不安的国度:像被移植空中的断枝残叶,航行者夜夜梦着绿色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