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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的天堂 编辑
《失火的天堂》是当代作家琼瑶创作的长篇小说,首次出版于1984年。
该小说讲述了主人公洁舲悲惨的一生。她幼年丧父丧母,在继父的残暴控制下毫无尊严和安全感地苟延残喘。好不容易从继父的魔窟中被解救出来,表面上过着安宁的生活,实则暗伏“杀机”,她无法摆脱年幼的屈辱和不堪,一次次从噩梦中惊醒,最终因人性的自私和虚伪而心灰意冷,自杀身亡。
生于富贵之家的许曼亭,和奶妈儿子、家仆杨腾相爱。他们私奔到一个小村子。许曼亭生下女儿后,看着窗外的豌豆花,给女儿起了个名字杨紫穗——一朵豌豆花。然后,她死去了。村里人不懂,只叫这个女孩豌豆花。杨腾完全坠入失去妻子的极端悲痛中,他便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隔壁的李阿婆和孙女玉兰帮杨腾带豌豆花。那年秋天,杨腾娶了玉兰,豌豆花尚未满周岁。玉兰嫁到杨家第二年,生了个儿子。给儿子报户口时,杨腾发现豌豆花没有报户口,玉兰给她取了一个名字杨小亭,可村民依然叫她豌豆花。豌豆花4岁时,玉兰生了一个女儿。
1956年,矿塌了,杨腾死了。接下来的两年,无法生活的玉兰在家人劝说下,嫁给40岁的鲁森尧。嫁到鲁家后,玉兰的抚恤金陆续拿出来用。小五金店原来生意并不好,但乡民几乎都知道鲁森尧纵酒殴妻,又虐待几个孩子,由于同情,大家反而来照顾这家店。由于推行义务教育,豌豆花进了国民小学。她惊喜地发现了文字的美妙和神奇,疯狂地喜爱起书本来,学习成绩总是第一名,她杨小亭的名字开始有人叫了。她经常带着满身伤痕来上课。最严重的一次,她的一只手腕肿胀得变了形,校医立刻给她照X光,发现居然骨折了。由于这次骨折,他们检查了孩子全身,惊愕地发现她浑身伤痕累累。
1959年8月7日,大水冲走了玉兰和弟弟妹妹,只剩下鲁森尧和豌豆花。鲁森尧把豌豆花带到台北,他拿着救济金,摆了个摊子。事实上,摊子几乎是豌豆花在管。刚来台北那两年,鲁森尧终日酗酒买醉,对豌豆花也不十分注意。豌豆花插班三年级,居然名列前茅。她似乎早有预感,念书生涯可能随时中断,因而,她比任何孩子都珍惜这份教育。每天下课后,她努力帮鲁森尧做生意,只要能赚钱回家,才能继续念书。小学五年级时,鲁森尧强暴了她。从此,她没有再上过学。豌豆花开始沉默,整天不说一句话,她收留了一只流浪的小狗。一天,鲁森尧杀了这只小狗,豌豆花冲上去和鲁森尧打了起来。鲁森尧用点燃的报纸烧着豌豆花的头发,接着身上的棉袄也发起烫来,并延伸到袖管里,她发出惨叫,带着满身浓烟和烧着的长发奔向街头。路过的医生秦非把豌豆花送进医院,做检查时,他们不但发现她遍体的伤痕,还发现她已有四个月身孕。她醒来后,足足说了两个小时,说完了豌豆花的一生。秦非和宝鹃决定“结束”豌豆花的一生。
1975年夏天,何牧原碰到了一个女孩洁舲,他着迷了,开始追求洁舲。洁舲编了一个未婚夫来骗何牧原,何牧原打电话到秦非处求证,秦非否认了洁舲有未婚夫的事。何牧原来到秦家,洁舲告诉他,多年前,是秦非在医院门口捡到自己。在医院里住了半年多,院长给了姓,全院的医生捐了一笔款,而秦非夫妇,收留自己在他们家,他们让自己念书求学,自己是一个身世来源都不清楚的谜。何牧原接受了洁舲,他的父亲在可能失去儿子的情况下,也接受了她。何牧原出版了洁舲照片的摄影专集,引起轰动,也引来了出狱的鲁森尧,他向洁舲索要钱。洁舲身世的秘密保不住了,何牧原和父母都不能接受洁舲的过去,洁舲在无奈和绝望之中自杀。秦非和醒悟过来的何牧原找到洁舲时,洁舲已经死去了。
封面
第一部 豌豆花 | 第二部 洁舲 |
20世纪80年代以后,琼瑶的创作量锐减,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只出版了4部小说。这一时期,琼瑶的小说脱离了中期阶段模式化的故事情节。在此之前,琼瑶小说的情节推动主要依靠爱情与亲情之间矛盾的产生、爆发、消除等。而这一时期,琼瑶开始对女性自我、人性等问题有更深入的探讨,触及一些爱情之外的问题。1982年,琼瑶在连续发表了《昨夜之灯》和《匆匆,太匆匆》之后,搁笔一年,直到1984年,才发表了《失火的天堂》。这部小说可以说是琼瑶沉淀之后的作品。
洁舲(豌豆花):故事主人公。豌豆花小时候那么洁白、柔软,和全村所有孩子不同,尤其她有颗极温暖、善良的心。进入学校,豌豆花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心灵一下子就打开了,她疯狂地喜爱起书本来,学习成绩总是第一名。继父有了自己的女儿秋虹后,豌豆花就更遭灾了,每天放学后,豌豆花要做家事,还要抽空做功课。她常常一面煮饭一面看书,不止看课内的书,她还爱上了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逃出继父的魔爪,豌豆花渐渐长大了,她变成了洁舲。她很爱写作,每次看到一本好书,就羡慕得发狂,恨不得那是自己写出来的,有的时候,做梦都梦到在写作。最后,她因为往事而选择离开这个污浊的人世。
展牧原:洁舲男友。他和洁舲在一起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她和他几乎无所不谈。他越来越折服在她深广的知识领域,也越来越迷惑她那深刻的人生体验。何牧原对她说,自己没有为任何人动过心,可遇到了洁舲,什么骄傲、自负、自信都完了。洁舲因为自己的过去,一直处于犹豫之中。当洁舲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展牧原的时候,他的犹豫和懦弱让洁舲陷入绝望。他要为自己打算,为家庭打算,为了不让自己和父母的“面子”受到伤害,他放弃了女友。
鲁森尧:洁舲继父。他对无辜的洁龄实施了极其残忍的虐待和羞辱,而且在洁舲长大以后再次出现,破坏了洁舱的幸福,把洁舲逼上了绝路。
秦非:秦非如同救世主把洁舲从可怕的地狱中救了出来,使洁舲过了10年幸福生活。秦非不但医治洁舲受伤的身体,还用心医治她受伤的心灵。
主题思想
该小说分为两部,第一部《豌豆花》共9章,全是在描写豌豆花苦难的童年,不涉及爱情;第二部《洁舲》共12章,其中大部分内容在写洁舲的悲惨命运,作者通过刻画不同的人物,在小说探讨人性问题和社会问题。洁舲天性善良、坚强,却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屈辱、折磨和虐待。即使如此,洁舲依然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在自身朝不保夕的情况下,依然收养了一条流浪小狗。命运对她的折磨,她忍耐再忍耐,直到医生秦非的救助,她才暂时摆脱梦魇般的厄运。除讨论人性之外,作者还在小说中展示了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贞操对女性的意义。洁舲深陷在因为被继父强暴而失去贞操的绝望之中,而不能勇敢追求幸福,在痛苦中煎熬,最后因为男友一家的拒绝而选择自杀,这表明了一个女性受传统贞操观的影响之深,以及千百年来受男权社会传统观念掌控的贞操观对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的侮辱和伤害。
男权思想的遗毒不仅深刻烙在旧时代的各处,也依然扎根于当下社会的角落。《失火的天堂》这部小说甚至展示,就算是饱读诗书,受过中外教育的高级知识分子也难免遭受男权意识的遗毒而产生对女性的歧视。淳朴善良的洁舲在童年时期过着被暴虐的继父奸污的惨绝人寰的生活,这种悲惨经历的阴影使她深深自卑,不敢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声称深爱她的博士男友及其博士父母知道洁舲身世的真相时,他们却害怕她非但不是处女,而且生过孩子或堕过胎,玷污了展家声誉而不能接受她。由不合理社会造成的恶,以及社会对礼教的亵渎使洁舲永远背上有罪的枷锁,致使她走向了自我毁灭。洁舲的悲剧,正是社会精神和肉体双重摧残的结果。
艺术特色
空间变换是指某一纵向时间段内,主人公空间位置的变化和转移,往往伴随着社会关系的历史推进。小说中,作者的笔触追溯了女主人公洁舲从出生到死亡的二十多年的时间,她颠沛流离的生活经历几乎囊括了从北到南台湾中部版图的大半块地域:从矿地——彰化——松山——公寓,每一次的搬离意味着她上一段苦难的终结,而每一次的安定都意味着洁舲的下一段苦难的开始。在公寓的安定生活是她飘荡人生的最终昭示,小说结尾,她用注射结束生命,在臆幻中看见自己升到天堂,并留下遗书称自己看到天堂着火了,天上的神仙都忙于救火,无力管理世间的不平。作者用一种近乎“无奈的谐趣”表达了她对人生疲惫和绝望的心态,将批判的锋芒毫不留情地直指台湾社会,让人感受到无情、冷漠和残酷。